如何才能找到靠谱的刑事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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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肖文彬、周淑敏，来源：诈骗犯罪大要案辩护。










        无论是在法律咨询过程中，还是在办案过程中，亦或是与同行交流中，我们常常碰到的一个问题：当“亲友”遭遇刑事案件被抓时，家属不知道如何去寻找靠谱的律师？
首先，由于90%以上涉嫌刑事案件的当事人是处于被羁押的状态，本人无法找律师，其通过写信找律师的概率也是极低的，其主要依赖于亲属委托律师。而刑事诉讼法、民事诉讼法对“近亲属”的规定是不同的。民事诉讼中的近亲属包括：配偶、父母、子女、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孙子女、外孙子女；而刑事诉讼中的近亲属只包括：配偶、父母、子女、同胞兄弟姐妹。在刑事案件中，除本人外，只有刑事诉讼法规定的近亲属才可以为当事人代为委托律师，而其他亲戚朋友是无法直接为当事人委托律师的。
其次，当“亲友”猝不及防被警察带走的情况下，囿于中国国情，许多家属往往会想尽办法疏通人脉，通过各种关系途径去“捞人”，甚至不惜花大价钱去进行“关系运作”。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么，你很大概率会掉进骗子的坑里。笔者等人在实务当中碰到过太多的案例，而且此类悲剧每天都在上演：当事人及其家属在侦查阶段、审查起诉阶段、一审阶段、甚至是二审阶段，都在“砸钱”进行“关系运作”“到了黄河也不死心”，最后导致人财两空、案件烂尾，赔了夫人又折兵。那么，在司法实践中，在重重迷雾中，如何才能找到靠谱的刑事律师？笔者将根据十余年办理诈骗类刑事案件的经验及全国视野，为大家揭秘最常见的四种不靠谱律师以及靠谱律师的四大判断标准。
一、哪些律师不靠谱？
        （一）关系律师
        笔者曾在《刑事案件中，为什么说“关系运作”不靠谱？》一文中指出，“关系运作”或许会在程序方面提供一些“小恩小惠”（即小便利），但在大是大非、涉及到案件实质性问题面前，若想让办案人员冒着“丢饭碗”甚至是“牢狱之灾”的风险，违法违规地为当事人作出无罪、罪轻、取保候审等有实质性价值的处理结果，“关系运作”是行不通的。
        近期有网友爆料：其丈夫由于涉嫌犯罪被某公安局跨省抓捕，其在案件承办人A的介绍下认识了律师B。在该承办人A、律师B以及中间人C三人的完美配合下，她相信他们能疏通关系将她丈夫“捞出来”，并心甘情愿向该三人支付了数十万现金。而结果，正如她本人所说：“法律是公正的，我先生还是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了。”该网友受教育程度并不低，平时做事谨慎，在全网搜索过如何找靠谱律师，也几乎读遍了所有答案之后，还是生怕万一对方真的有关系，而自己因为舍不得花钱会断送丈夫的希望，最后抱着投机、侥幸的心理掉进了骗子的圈套。
        据媒体报道，深圳“20亿村官”之子欲花钱捞父结果被骗2700万；陈某远为帮助广州市原市委书记万庆良逃避组织调查，被北京的一名复姓欧阳的骗子骗了5000万。这样的案例不绝于耳、不胜枚举。
        看到这里，你还敢相信那些自称“有关系”“认识法院、检察院某某领导”的律师吗？所谓的“关系律师”，正是利用了家属信奉“关系运作”能把人捞出来的心理，一步步下套，一步步让你心甘情愿付钱。如果“关系运作”失败了，就会找各种理由推脱，告诉你每个案子都不同，你这个案子“难弄”。
        在涉及到剥夺当事人生命、自由、财产、荣誉等重大权益的刑事案件，其有着非常严格的法律适用条件和严密的司法程序，在这些密不透风的适用条件和司法程序的限制之下，金钱运作、关系运作是无从下手、难以渗透的。无数血淋淋的案例告诉我们，当“亲友”被抓，如果家属试图摒弃法律武器而进行“关系运作”，无异于自毁长城，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很大可能因涉嫌行贿犯罪而栽进去。
（二）保证结果或风险收费的律师
        《律师执业管理办法》第三十三条规定：律师承办业务，应当告知委托人该委托事项办理可能出现的法律风险，不得用明示或者暗示方式对办理结果向委托人作出不当承诺。
        《律师收费管理办法》第十二条规定，禁止刑事诉讼案件、行政诉讼案件、国家赔偿案件以及群体性诉讼案件实行风险代理收费。
        ……
        全国人大、司法部及全国律协出台的法律法规、行业规定已明令禁止律师对诉讼结果作出虚假承诺，并禁止刑事律师实行风险收费。
        而99%的当事人及其亲属在咨询律师时，都会问到几个问题：这个案子能不能风险收费？您对这个案子有几成把握啊？能不能保证结果啊？任何一个专业、靠谱的律师对于这类问题的回答往往不会令当事人满意。
        而不靠谱的律师，为了接下案件，往往不择手段，投当事人所好，并声称委托他一定可以实现无罪、或者将当事人“放出来”，使当事人误认为其自信满满，从而“骗取”当事人高昂的费用。保证结果的律师给你开了一张空头支票，赌的是极低的概率，案件结果往往向最坏的方向发展。即便极少数往好的方面发展，那也是办案人员依法办事的结果，与其介入没有一丝一毫的因果关系。
        而有些不靠谱律师则向当事人或其家属承诺，先按一定比例收取前期费用，如果案件胜诉或达到约定结果，再收取后期大部分费用；如果未达到预期，将不再收取后期费用。表面上看来，这种方案似乎合情合理，委托人往往认为风险收费的律师靠谱，甚至认为风险收费律师为了博取后期费用，而“竭尽所能”把人捞出来。即便最后人没捞出来，自己付出的成本也不高。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么你就进入了他们的圈套。因为他们根本没想过要帮你成功“捞人”，人家的目标就是为了收取前期费用。收费之后，不负责任地让助理去代劳一切。
有实例为证：黑龙江森耀律师事务所于2015年起，通过巨型户外广告、电视和报纸广告对外宣称：官司不赢，分文不收。有受害人表示，他去森耀所咨询时，被告知他的案件需要经过主任律师等诸多专业人士研究案情后才能确定，只有必赢的把握，森耀才会接案。森耀所经过一系列研究之后告知他，案子可以接，并且可以得到的赔偿数额高于他心理预期的数倍，相应的代理费也要高出其他律所数倍，但绝不会超出国家法规的上限。如若案件不赢，将全额返还他的代理费。该受害人说，当时自己想赢官司，又想多得到赔偿的心理才促使自己相信了森耀的承诺。2016年7月30日，黑龙江森耀律师事务所因涉嫌诈骗罪被哈尔滨市公安局道外区分局立案侦查，涉案金额达一亿元人民币，被骗人数6000余人。
        很多人不懂司法实践的规律及律师行业的性质，认为保证结果或风险代理的律师才靠谱，归根结底是因为这些人投当事人所好，在表面上满足当事人的心理需求。故意不告知真实局面，“报喜不报忧”，给当事人打下一剂“麻醉药”，等醒来之后，为时已晚。另外，律师行业如同医生行业，都是靠自己的专业技术吃饭，专业技能高的医生（律师），成功的概率才会最大，但都是依法依规不承诺结果的。
        （三）熟人推荐的万金油律师

        在中国，一般人遇到刑事案件，通常的反应都是找熟人推荐律师，以为熟人推荐的律师比较靠谱。但事实未必如此。
        一方面，给你推荐律师的“熟人”本身很有可能是个“托”，在将你成功介绍给某个律师之后能收取到一定比例的介绍费。而他们为了能成功获取介绍费，会竭力向你推荐某律师，而不管该律师是否为专业、靠谱的刑事律师。
        另一方面，“熟人”推荐的律师往往是属于万金油律师。这类律师什么业务都做，什么案子都接，什么法律问题都能解答，只要有业务，均来者不拒。这类律师标榜各类法律业务样样精通、无所不能，包括刑事、民事、商事、行政、非诉等业务。但律师行业与医生行业是一样的，都讲究专业分工。当你的亲友患有脑瘤，危在旦夕，你敢将他的生命托付于一名骨科医生，由他持刀为你的亲友动手术吗？同样的道理，当你的亲友被控刑事犯罪，面临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甚至死刑，同时该案为一起重大疑难复杂案件时，你放心将该案委托给一名劳动纠纷律师吗？由于人的精力有限，其所涉及的专业领域不可能面面俱到、样样精通，所谓“博而不专”“博而不精”指的就是这个道理。换言之，一个号称任何领域都精通的律师实际上在任何领域都不精通。
        （四）“大牌”律师
        除了以上三类不靠谱律师之外，当事人还倾向于找的一类不靠谱律师就是“大牌”律师。与前面三类律师相比，这类律师迷惑性更强，因为看起来更为“高大上”。这种所谓的“大牌”律师，有名气，有地位，甚至有些还办过许多大案、名案，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类“大牌”律师不靠谱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因为名气大、头衔多，几乎没时间去办案，其大部分时间用于参加各类社会活动，比如各类讲座、商业会议以及各类应酬活动等等，活动于觥筹交错之中。但由于律师行业，尤其是刑事辩护行业，是个实战性很强的行业，需要律师本人亲力亲为才能保证办案的质量。而这类“大牌”律师早期确实靠自己的才能、努力去积累了这方面的名气，但在“功成名就”之后，各类社会活动增多之后，办案早已不是他们的主业，而是副业。其绝大部分案件都交由助手完成。你花了大价钱，实际上请到的不是这些“大牌”律师，而是这些“大牌”律师的助理或其名下的实习律师。
        第二，这些“大牌”律师基于其名气确实能接到许多大案、要案，但是由于前面提到的原因，不尽责、不专业，其办案成功率极低，成功案例几乎为零。如果你花大价钱请的是这样的“大牌”律师，除非你不在乎案件的成功率。
        以上四种律师虽然不靠谱，但却是家属最常找的律师，笔者经常遇到这种情形：当事人在侦查阶段、审查起诉阶段、一审阶段委托了上面四种律师，甚至委托了冒充律师的骗子，在案件处理至烂尾之后，才想起找专业的刑事律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技术壁垒越高，当事人付出的代价就越大。由于对刑辩律师行业的不了解，能穿透上述四种忽悠律师的当事人少之又少。但刑事诉讼过程是不可逆转的，错失了最佳辩护时机，最终断送的是当事人的前途和家属的希望。
二、靠谱刑事律师的判断标准
        找到靠谱刑事律师的前提是当事人及亲属要有一双“慧眼”，首先要具备识别以上四种忽悠律师的能力。如果缺乏这种识别能力，砸再多的财力物力都是徒劳。言归正传，笔者认为，专业、尽责的刑事律师才是靠谱的刑事律师。而一个刑事律师是否专业、尽责，有以下判断标准：
（一）办理此类案件是否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和众多的成功案例？
        判断一个刑事律师是否专业的第一个标准就是看他是否办过类似案件？对于此类案件是否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并有众多成功案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重要标准，一个没有成功案例（含无罪案例）、屡战屡败的刑辩律师，如何能显示出他刑事辩护的功底？如何能证明他的刑辩技能与技巧？又怎能让当事人看到一丝希望？一般来说，成功案例（尤其是无罪案例）是成就律师的最佳代言人、是最好的品牌，是聚经验、智慧、专业能力于一身的集大成者。在笔者承办的无罪案例及所接触到有无罪案例的刑辩律师当中，发现那些律师确实有超出一般人的专业才能和智慧。如王思鲁律师所言，专业的刑事辩护律师是以丰富的实战经验、众多的成功案例为基础的，而来不得半点虚张声势。
（二）是否专注于某类或某个领域？
        所谓“学术有专攻”，判断一个刑事律师是否专业的第二个标准为：他是否专注于某类或者某个领域？就如上文提到的，律师行业如同医生行业，讲究专业分工。医院有内科、外科、皮肤科、妇科、中医科、骨科、肿瘤科等，当你因呼吸有问题去投医问药时，应该去内科，而不是骨科；婴儿高烧不退，应该找儿科医生，而不是妇科医生；律师行业也是如此，有婚姻家事律师、公司法律师、知识产权律师、劳动纠纷律师、非诉律师、刑辩律师等，刑辩律师又分为毒品犯罪辩护律师、金融犯罪辩护律师、职务犯罪辩护律师、税务犯罪辩护律师、走私犯罪辩护律师、诈骗犯罪辩护律师等，因贪污受贿去委托律师时，应该找职务犯罪辩护律师，而不是找劳动纠纷律师，因合同诈骗、集资诈骗被立案侦查时，应该找诈骗犯罪辩护律师，而不是找婚姻家事律师。
        那么，如何判断一个律师是否专注于某类或某个领域？一方面，要看他是否有这个领域专业的办案实务文章，包括总结这类案件的办案技能与技巧等一系列文章；另一方面，要看他是否有这个领域专业的律师文书，包括法律意见书、辩护词等。如果说丰富的实战经验、众多的成功案例还不能完全体现出一名刑事律师的专业水平，那么加上这两个方面，足以判断出一个刑事律师的专业水平、实战能力，这也是评判一个律师是否专业的直观体现。很多律师不敢公开展示其办案的律师文书，也没有总结归纳过其办案技能与技巧的文章，这从侧面反映出律师在专业方面的能力有限。而专注于某类或某个领域的律师，会通过成功案例、专业的律师文书、专业的办案实务文章三个方面来立体展示其办案能力与专业水平。
（三）办案是否亲力亲为？
        判断一个刑事律师是否尽责、敬业的直接标准为：办案是否亲力亲为。如果你委托的刑事律师主要工作是参加各种应酬和社会活动，那你极大概率找到了一个律师界的“包工头”，你的案子会被层层分包、转包，最后你花了大价钱，而你的案子则主要由某个默默无闻的实习律师完成。
        由于刑事案件往往涉及到被告人的生命、自由与财产等重大权益，因此，律师办案必须亲力亲为才能显示出对当事人负责、对案件质量负责。
        笔者见过一个刑事案件的当事人亲属，当初基于某位大律师的各种风光头衔而高价聘请他的，但此位大律师职务众多、应酬不断，根本无暇顾及她的案件，将主要工作交给助理去办，自己对案情很陌生，在法庭上虽然慷概激昂、侃侃而谈，但圈内人士一听就知其泛泛而谈，大而不当，没有结合具体的证据材料，是“表演”给旁听席看的，只能徒增笑料。开完庭后，当事人亲属对其大发雷霆质问道：“你没有时间办案，就不要接我这个案子！你收了我的钱，又不把我办事，你还有职业道德吗？”“大律师”此时哑口无言。
        广东某案，家属以200万重金聘得誉满神州的非常牛逼的大律师，大律师转手发包，花费10万转聘广东一律师，向家属美其名曰他在幕后总策划总指挥，派遣广东小将在前面走过场，一切已尽在其掌握中。事实上呢，案件的处理全部都是广东小将独当一面，牛逼大律师连卷也懒得看，忙着泡论坛做演讲，忙着接待一拨又一拨慕名而来的新客户。
（四）当面与律师或律师团队沟通案情
        最后，当面与律师或律师团队沟通案情。在面谈过程中，你可以直接向他介绍你的案情，听他对案件的法律分析和应对方案是否专业、到位？这种方法更为直观地考察对方的实力。但专业律师的咨询一般收费的。
        笔者认为，用以上四大判断标准也可以对律师的名气与实力是否匹配来进行检验。律师知名度高不等于有真才实学，许多所谓的“大律师”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甚至名气越大，其忽悠能力也就越强。即便他办过再多的大案、要案，也是枉然，因为这些大案、要案是基于其虚名等资源获取的，而不是基于实力获取的。许多当事人或家属在委托了所谓的“大律师”之后，发现其徒有虚名，但是案件已经“烂尾”。甚至有些案件二审都走完了，当事人及家属才幡然觉醒，而此时已经人财两空。
        笔者认为，尽责、专业的刑辩律师才是靠谱的刑事律师，而不论其名气大小，资源多寡。如果这个律师所在的律师团队恰好是强大的刑辩律师团队，则对于案件质量及成功率来说更是如虎添翼。
<hr>作者介绍：

力求在诈骗犯罪案件辩护领域做到极致专业
肖文彬：诈骗犯罪案件辩护律师、广强所副主任暨诈骗犯罪辩护与研究中心主任（专注于诈骗类犯罪辩护十余年，详见手机号微信：13716737286）
周淑敏：广强律师事务所诈骗犯罪辩护与研究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