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admin 整理} 企业刑事合规中的律师作为  【珠海律师、珠海法律咨询、珠海律师事务所、京师律所、京师珠海】 作者：骆文龙律师 刑事合规是指所有事前、事中或事后被刑法认可的规范性、制度性以及技术性的适用于企业的措施，这些措施旨在降低企业或其员工实施与企业有关的犯罪行为的风险，同时作为出罪事由或减免刑事责任事由对犯罪构成或刑事处罚产生影响，实现提高企业价值的目标。ⅰ由此可知，律师开展刑事合规业务是全流程的，本文将从事前、事中和事后三个阶段对刑事合规业务中律师的作为进行简要总结。 一、事前合规——日常刑事合规业务 日常刑事合规业务的开展主要是预防刑事风险的发生，对风险进行防控和化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日常刑事合规必将会被纳入到企业日常管理中，成为企业合规经营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作为律师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开展刑事合规业务： （一）刑事合规顾问 刑事合规顾问主要是参与企业经营发展战略的制定，日常的刑事法律问题咨询，刑事法律风险的化解与处理以及刑事法律方面的培训等。合规业务开展的对象包括了企业和个人，针对企业客户，主要是解决其日常经营管理过程中的刑事法律问题、提供刑事合规的专业培训等，旨在保护其财产安全和经营安全，降低犯罪风险；对个人客户，特别是企业高管、股东等特殊人群，为其在投资、商务合作、资金往来过程中做好刑事风险防范，化解刑事风险。 （二）合规体系的搭建 刑事合规体系的搭建是以防范刑事法律风险为目的，包括企业合规管理制度、合规管理组织架构、合规管理运行与保障机制的建立、合规文化的树立与宣传等在内的一系列措施的组合，是有组织、有计划的管理活动，也是不断持续改进、完善的动态循环过程，有全面合规和专项合规之分。 合规体系的搭建是企业实现合规管理的主要途径，刑事合规体系与企业合规管理体系之间是相互交融的关系，二者无法相互割裂，前者旨在后者的框架内建立专门应对刑事风险的预防、识别、应对机制，可以类比人体免疫机制的三道防线之一。 （三）刑事风险的识别与防控 刑事风险的识别与防控是指在法律框架范围内，通过一定的方法，对企业可能面临的特定的刑事风险进行核查、分析、评估，进而提出相应的法律意见。律师接受委托后，可以从以下几点入手：（1）和客户沟通，充分了解其具体需求：（2）开展相关调查，了解企业所在行业情况、运营管理模式、财务状况等；（3）进行法律检索，梳理刑事法律风险，可以制作刑事风险体检表；（4）对涉及的刑事风险进行评估；（5）出具《法律意见书》。 （四）内部调查 企业发现员工涉嫌违规违法行为后启动的专门调查活动。一般情况下，企业启动内部调查的主要目的在于明确涉嫌违规违法的事实，对涉案人员作出相应处理，发现企业内部控制的漏洞和缺陷，进一步完善企业合规体系，如反舞弊调查，合规尽职调查等。 内部调查的启动都是根据具体的违法犯罪线索，线索一般来源于投诉举报、内部审计、监管等，律师在介入调查时可以从以下几点着手：（1）了解案件背景；（2）制定调查方案；（3）实施方案，可以进行访谈、调取证据对相关事实进行核实，固定相关证据；（4）形成报告，并根据调查获取的证据出具专业的法律意见。 二、事中合规——刑事危机应对 刑事危机应对是指在面临刑事风险时，律师协助企业、企业家化解刑事风险、应对刑事执法调查、处理刑事危机的合规业务。从企业出现刑事风险或面临刑事控告到被正式刑事立案侦查，律师可以积极介入，在现有的法律框架内采取应对措施，避免被刑事立案或者提前制定预案，最大程度在刑事诉讼程序中为企业、企业家争取从宽处理。 律师在开展危机应对业务时可以从以下几点入手：第一，针对出现的刑事风险，展开相关调查，明确出现刑事风险的具体原因；第二，进行初步的法律分析并进行风险评估；第三，制定应对方案，根据刑事风险高低以及案件的进展制定不同的应对方案；第四，被调查应对辅导，做好客户指导，防止客户出现慌乱，稳定情绪，帮助维持正常经营；第五，积极与办案机关进行沟通，尽可能化刑为民或行，避免正式被刑事侦查；第六，根据应对情况，准备预案。 同时，在开展危机应对工作时必须把握好分寸和界限： （一）注意保密。公安机关立案前调查的阶段属于较为敏感阶段，律师接受委托介入，主要工作是协助企业、个人配合调查，尽可能维护其合法权益，因此在工作过程中，要对客户提供的相关信息进行最高级别的保密。 （二）做好留痕。留痕思维要贯彻始终，在维护客户利益的同时，也有利于保全自身，倘若事后遭到调查，能够有所依据。 （三）避免介入事实层面，仅着眼于法律应对。对于被调查的具体案件事实层面应交由公司自己负责，仅在法律层面维护客户的合法权益，绝对不能逾越毁灭、伪造证据、引诱他人作伪证等法律红线。 三、事后合规——涉案企业合规整改 涉案企业合规整改是指人民检察院办理公司、企业实施的单位犯罪案件，或公司、企业实际控制人、经营管理人员、关键技术人员等实施的与生产经营活动密切相关的犯罪案件中，对涉案企业符合条件的，人民检察院可要求企业做出合规承诺，建立完善合规体系，由第三方监督评估组织在一定期间内调查、评估、监督和考察，在考察评估合格后可以对涉案企业、个人作宽缓处理。对刑事律师而言，可以充当以下三种角色并提供相应的法律服务： （一）第三方监管人 律师可以作为专业人员申请进入第三方机制管委会管理下的专业人员名录库，在具体的个案中成为第三方组织的成员，履行相应的权利与义务，参与检察院主持的听证会并发表意见。目前，从直辖市、地级市到区、县级，全国各地都逐步开始建立第三方专家库，从各地发布的公开选任公告来看，法律方面的专业人员是专家库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人员遴选标准、报酬、利益冲突等问题尚不明晰，但其也是律师参与合规业务的重要途径。 （二）合规律师 涉案企业合规整改中的律师可以扮演的第二个角色就是合规律师，合规律师和刑辩律师的相似点在于都是接受涉案企业、个人的委托为其法律服务，但从刑辩走向合规，角色定位发生了相应的改变：一是业务类型从诉讼走向非诉，合规整改中，律师工作重心是制定和执行相应的合规计划，而不再是研究辩护思路和策略，更偏向于企业管理经营；二是战场转移，合规律师工作的重点不再是和办案机关的正面交锋，而走向了协助企业进行合规管理体系建设的幕后；三是对抗性明显削弱，取而代之的是和检察机关之间的合作。 虽然角色定位改变了，但二者并不存在冲突，反而相辅相成，可以角色重叠和互相转变，作为合规律师，其工作贯穿涉案企业合规整改的始终，是企业进行有效合规整改的中坚力量。 （三）辩护人 合规整改程序的启动的确让律师的角色发生了转变，但整改的最终目的是通过有效的合规建设实现对涉案企业、个人的有效辩护，换而言之，进行全面、有效的合规整改也是一种辩护策略。对于那些作出合规承诺并采取积极整改措施的涉案企业而言，它们在承认违法犯罪事实的前提下，积极配合调查，这就是悔改的表现；它们采取积极的补救挽损措施，使得违法犯罪行为所造成的损失和危害后果得以缓解，甚至被恢复原状，修复了本已被破坏的法益；它们通过积极合规整改，修复了制度漏洞和管理隐患，大大减少了再次违法犯罪行为的可能性。ⅱ从最高检公布的三批典型案例来看，检察机关会依据涉案情节、认罪态度、整改情况依法作出起诉或不起诉的决定，涉案企业合规整改情况成为重要的量刑情节。在协助当事人完成合规整改后，还需要根据整改情况向检察机关提出不起诉或从宽量刑的法律意见，若被起诉至人民法院，辩护工作仍需积极开展。 四、结语 刑事合规业务的出现预示着传统的“治疗式”法律服务向“体检式”法律服务的转变，对刑事律师而言业务发展上要有思维上的转变，随着企业合规改革工作的进一步推展，刑事律师将会迎来新一轮的业务高潮，该业务领域大有可为。同时由于刑事合规业务的复杂性、专业性，刑事合规律师团队必须做好自身团队建设，注意吸纳民商事、公司治理等领域的专业人才，实现强强联合，打造复合型团队。 ■ 引文注释 i上海市闵行区人民检察院课题组：《企业刑事合规实践考察和制度构建》，微信公众号“中国检察官”2022年4月28日文。 ii参见陈瑞华：《论企业合规的基本价值》，载《法学论坛》2021年第6期。 作者介绍  骆文龙律师 京师上海分所管理委员会委员 刑事案件专业指导委员会执行主任  |
